”
兰达勒哪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。
但又觉得有理,这天谴不会落在本王子头上吧?
“哪能!咱们现在不是得利了吗?”
两人在那头嘀嘀咕咕。
宁如深没忍住,“大王子,我可以走了吧。”
兰达勒立马收声,“你那身衣裳......”
宁如深心底紧了下,“怎么了?”
他衣裳撕了一块下来,没来得及处理,要是被人发现就解释不清楚了。
兰达勒说,“士兵找布料绑木生火,不知道那是你的衣裳,就拿去烧了。”
“......”
找布能找到舞姬帐角落里去。
宁如深扫了眼旁边心虚的副将,哪还不明白是谁在搞鬼。
他眯了眯眼:这狗日的。
但幸好,阴差阳错地帮他毁尸灭迹了。
“再给我重新找一身吧。”
兰达勒说,“你这身量...暂时找不到合身的,本王子让舞姬给你改一身,你先将就将就。”
宁如深倒不是很介意穿什么,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鬼主意。他没说话,朝兰达勒看了几秒。
兰达勒被看得有些不安,弥补道:
“这样吧,你还有什么别的需要?熏肉,还是奶酒......”
宁如深心头一动,摇头,“不用。”
他故作随意,“我想去舞姬帐住,里面有大承人。我一个人待着闷得慌,想找人聊天解闷。”
兰达勒想了想,“好。”
双方各自达到了目的。
宁如深很快收拾毯子,心满意足地搬去了舞姬帐里。
另一头,大承军营。
刚打完一场漂亮的胜仗,不费一兵一卒就折损了贺库王上千兵马,三军皆精神振奋,气势空前一一
然而中军帐里,被他们奉若战神的帝王却不见喜色。
李无廷撑额坐在案前,指节收紧。
烛火静燃,在他眉间的沟壑和低垂的眼睫下落了几分阴影。向来沉静的面色间,罕见地泄露出真实的焦灼。
眼前不断地晃过那道身影。
他指尖微颤,全靠惊人的定力支撑着纷乱的心绪。
静默的夜色中,一道鹰唳骤然划破上空!
李无廷心底一震,抬眼看去。
帐帘很快被掀开,霍勉一手挽鹰大步走进来,手中捏了张还没来得及展开的布绢:
“陛下!有急报。”
李无廷一抿唇,接过来。
他视线在布绢上落了瞬,随即深吸一口气,强行定下神将布绢展开。
雪白的衣料晃得人眼睛一花。
紧接着,就看熟悉的字迹哗哗写道:
『人在狄营,已成神,勿担心。』
“......”
李无廷,“?”
他指节动了动,又往下看去。
“他是被杀了吗......
帐中似也被带起了一点恐慌:
狄旗折断,地面尽是断木残铁。
他倏然抬眼,还没能看清,一只箭矢便自他头顶破空而过--
反正他是神。
一匹高头大马逆着火光冲破夜幕疾驰而来,玄衣银甲,一柄雪亮的天子剑。
宁如深心头一动,走近门口,听着远方传来的声音一一
“特别的事?”菀桑思索,“说起来,北狄军中不禁酒。每次劫掠回来,那些北狄将兵都会喝酒杀羊......这算不算?”
宁如深看向舞姬们忐忑的神色,定下神安抚,“先待在这里,别往外跑。”
霍勉看得莫名,“怎么了,陛下?”
这会儿他正窝在帐中一角。
宁如深捏了把汗,估计拾一是成功了。
不理解就对了,他自己都不太理解。
他走过去小声,“只有你?”
.....!?
宁如深心跳忽然快了起来。
离得不远,就看几名狄兵正在厮杀。
大漏勺!宁如深一阵惊喜,又朝旁边吓到了的舞姬做了个噤声。舞姬们纷纷捂住嘴,点头没有出声。
宁如深微吸了口气,一袭红纱飒沓如火,眸光灼然安定:
震天的呐喊从另一头席卷而来。
宁如深说,“我是个点粮官,是和粮车一起被偷来的。”
定远军如一片黑云烈火席卷入营。
李无廷一紧布绢,敛了神色镇定抬头,“召集众将,拔营!”
目光相对,对方漆黑的眼底燃了火。
兰达勒营中,舞姬帐。
拾一斟酌了半会儿,点头,“我去离这里最远的地方,你好好待在这里。”
噗通,身后狄兵闷声倒地。
只见帐篷中央,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