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干帕来。”
宁如深一颗心缓缓落地,随着李无廷离身,他身上的热气也散了大半。
他坐起身将纸页捏烂放到一边。
然后接过德全递来的干帕,擦起手来。
——不愧是你,小殿下。
背后李景煜捧着空茶杯,心如明镜:
那不得毁尸灭迹吗?
要是被皇兄知道了,宁大人才不会被骂,被骂的肯定是他。
·
袖口被攒了个半干。
宁如深危机解除,也松懈了下来。
李无廷看他把自己收拾规整,这才重新开口,目光直直落向李景煜:
“你给他的?”
李景煜往宁如深背后藏了藏,“是宁大人自带的。”
宁如深,“……”
背后突然好重,是不是多了口锅?
“自带的?”李无廷又转向宁如深。
宁如深硬着头皮,“嗯。”
跟前静了几息。李无廷不知想到了什么,忽而问,“怎么,是樊宛给你的?给你写什么了,脸这么红。”
和樊宛有什么关系?
等等……宁如深狐疑,“陛下怎么知道樊状元在臣府里?”
去见李无廷的锦衣卫又不是拾一。
话落,李无廷便沉默了下来。
两人对视片刻,都发觉自己有无法解释的东西。干脆秉持着成年人的默契,跳开了这个话题——
宁如深,“对了,陛下召臣来做什么?”
“没事就不能召宁卿来?”
“没…臣只是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做的。”
“宁卿不用做什么,只用——”
『只用待在我怀里就好了。』刚才的片段一瞬接入脑海,宁如深被猛地袭击了一下。
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:妖物,给我退!
跟前的话头停了。
忽然,一只手背贴上他的额头。
宁如深心头一跳,又将眼睁开:?
李无廷蹙眉看他,“发热了?”
俊美的五官近在眼前,低沉的声线丝丝入耳,宁如深下意识往后一避,“没。臣…臣好久没蹭金窝,沸腾了。”
“……”
落空的指节曲了下,收回去。
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朕乘的是口锅。”李无廷轻声说完,又转头吩咐,“出发了。”
马车轻轻一动,朝前方驶去。
宁如深凑来,“陛下,我们去哪儿?”
一颗小脑袋也从他身侧冒出来,李景煜眼巴巴地望向李无廷,“去哪儿啊皇兄?”
李无廷瞥去,“用膳。”
一大一小两只:喔………
·
隔了没多久,马车便停下。
李无廷说带他们用膳,宁如深想着怎么也该是个酒楼或者僻静的庄园。
结果等他掀帘往外一看——
这月底…及冠?
他咳了好一会儿,终于缓过气来。
宁如深没忍住问,“臣只是在想,陛下为何要从昭狱穿过来?”
潜意识里是他熟悉而喜欢的地方,他却不知为何被裹入了一袭热浪。
“樊状元不是要请宁卿吃饭?”
……好像是有点招摇了。
一名紫衣女子站在门口,身形看着柔弱,开口却利落而恭敬:
回屋后叫杏兰拿了糕点下去,自己洗了个澡便熄灯上床睡觉了。
宁如深问,“陛下,怎么了?”
“再打包两份奶糕和蜜冻来。”
“……”胡说什么呢。
他浑身潮热才散去了大半。
他缓缓回味:这家口味好熟悉,不就是德全口中“从外面买来的”糕点?
洗过一把冷水脸后。
一张涔白的脸咳得通红,泪眼婆娑。
宁如深,“臣也吃好了。”
…
宁如深一下回魂,拉了下被子,“嗯。”
李无廷额角一跳,“闭嘴。”
珍馐美味摆了大半桌,宁如深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一时没回过神。
“??”不算什么,人?
也就是大人无亲长做主,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未有个房中人。
李无廷,“……”
“我只想静静。”
他抬头看到拾一在院子里晃悠,立马将人叫住,“小石子,正好你在。你去打听打听,京中哪家贵女的闺名是‘静静’?”
原来早在那时,锦衣卫就被李无廷暗自握入了手中。
“待大人及冠后,想必也会有很多人上门议亲,大人可有相中哪家贵女?”
李景煜作为继承人被带来并不奇怪。
没隔多久,晚膳便端了上来。
二十岁的年纪,别家都成亲了。
他朝人瞥去一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