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全心头蓦地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状元郎樊宛更是将这张纸仔仔细细叠了起来,揣进怀里,像是打算回去再品味几番。
宁如深被老太傅拽得一个趔趄,“晚辈府中进贼,那些古籍已经丢失。”
他想了想,随后说道,“臣才疏学浅,点拨还是算了。但臣想起一个与诗有关的故事,若陛下觉得可以,倒可以拿出来分享。”
旁边樊宛瞥见他口型:……
各进士对比自己的改词,或摇头自叹,或惊喜恍然:“难怪觉得自己有哪里还不尽人意,竟是这般!”
“这样的题,还是第一次见!”
宁如深打了声招呼,掀帘钻了进去。
“嗯。”宁如深点了点头,想起上次李无廷提过他的家乡,又补充,“从虞川带来的。”
樊宛安抚,“庄兄稍安勿躁,定是要等圣上斟酌过目之后才能让我们看。”
听见这话更是兴趣盎然,纷纷期待地望向宁如深。
宁如深正准备离席,却被两个人寻了上来。一位是状元郎樊宛,另一位则是季太傅。
…
这是和他家大人约好的吗?
“……”
待人离远,他才对宁如深道,“宁大人,陛下吩咐您先去马车上等候。另外……陛下不知要谈多久,说您若困了饿了,可自便。”
宁如深便撤身回去,让人将诗誊抄了分发下去,如实说道:
“还有吗?”
身旁忽然又落来一声,“宁卿是从哪本古籍里看来的?”
宁如深警觉起身,“一些家乡话本。”
李无廷将事务安排了下去,在他跟前的是这次科举的前三,他并不担心几人新官上任办不好事——
待死而复生的季老太傅走了,樊宛这才向宁如深拱手,崇敬地赞叹,“宁大人果然是博闻强识。樊某愧疚,自以为读遍了天下诗书,没想到天外有天!”
·
·
那确实是另外一片天。
李无廷目光沉沉地落过去。
众人刚拿到诗词,已开始啧啧赞叹。
李无廷唇角抿了下去,一言不发。
宁如深点点头,先一步离开了琼林苑。
……反正李无廷说他困了可以自便吧?
从琼林苑出去。
马车内看着比往日简单不少,没见着矮桌,坐垫上倒是放了条毯子。车帘一放,车厢内光线昏暗,其余的看得并不清晰。
有了这一高.潮,之后的环节便稍显平淡。
樊宛走了,那内侍却还没走。
李无廷说完也要离开。
德全惊得直冒汗,慌忙中朝四下里一望——
“没事了,都回吧。”
这会儿外面只停了三两驾马车,各自的马车就能很好地分辨出来。
他登时一个激灵!忙问那锦衣卫,“唉,这是怎么的……宁大人呢?”
其他的进士已经先行回去。
李无廷就看着他,笑了一下。
李无廷接了纸页,认真看过,“好诗,宁卿是从何处得来的?”
这会儿一身温饱,慢慢泛起了困意。
“………”
……
“没了。”
这首诗就是有名的“黄河远上白云间”。
下方一瞬热烈地交谈起来——
“是,陛下!”
上方座席间,李无廷有片刻没说话。
他算是摸清楚了,李无廷每次一笑,都是要坑他。
危机解除,开摆!
宁如深愣了下,眸光一动。
李无廷忍无可忍,“糖霜。”
一场琼林宴逐渐接近尾声,几场吟诗对酒后,在一片礼乐中结束了宴席。
直到宁如深被看得呼吸微屏,终于听见李无廷低声道,“嘴角。”
突然瞧见几步之外的樊状元正掀着他那青色车帘,一动不动地望着马车里,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虽然都是青色,但细看还是能分出差别。
他眼巴巴望向上方的君臣二人,只能看见两人离得极近,宁大人后脑勺对着他们,一袭绯袖沓了陛下半张桌案顺势垂落。
宁如深说,“各位若有兴趣,也可以试着改改看。”
车帘掀开,只见车厢里空荡荡。点心、毯子都一动未动,丝毫不见人的影子。
宁如深隐隐瞧见他身后羞涩露出的狐狸尾巴,“行吧。”
他思索了两秒,试探地上扬:这样?
“……”
就看樊宛已经在纠结地传达出一些肢体动作:一会儿探手,一会儿扭头——似是在思考把车里睡成一团的人叫醒,还是就这么先载回府上再说。
庄勤比对着最后几句,“还是没能跳出常规。就差一点!唉……唉!”
锦衣卫回,“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