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天佑对人礼数周全,小妹也完全不是当年的野小孩了,跟着哥哥有样学样。兄妹俩大受胜利村人好感,争着要拉他们回家用心招待。兄妹俩换了一张又一张的餐桌,小妹手里永远捏着一个油腻的鸡腿。
外公外婆和三个舅妈对罗天佑兄妹稀罕得不得了,都把兄妹俩宠上天去了。一堆儿表兄妹也来凑热闹,得知兄妹俩想要骑马,便与村里大群小孩一起拉出生产队的几匹温柔的老马,领着兄妹俩来到耒水河边骑马玩。
此时中南广大地区开始转暖,气温回升到二十多度。缓缓的河岸,野草悄悄吐露新芽,极其的嫩绿。远远望去,朦朦胧胧,隐隐泛出一抹极淡的青青之色。凝神再看脚下,却仿佛消失了般。
兄妹俩开心地坐在马背上,一群大小孩子在后面竞相追赶,说笑着,嚷着,还有偶尔的尖叫,夹杂着新雨过后湍急河水的潺潺声,河岸成了欢乐的海洋。
芦苇丛中轰地飞出一群水鸟,慌乱的拍打着翅膀,冲向湛蓝湛蓝的天空。沉寂了一个冬天的螃蟹都被惊醒了,纷纷爬出洞穴,横着身子慌里慌张逃进河水里。
外公外婆一家以为是搬家是个大工程,为了带哪些不带哪些,一次一次地聚在一块商量。女人们又担心,家里长期没人,有些东西会霉烂掉,万般割舍不得,左右为难,徒增了许多烦恼。
女儿女婿却说,黄泥塘村里什么都准备好了,连衣服铺盖都不用带,一切都买了新的。这下又乱了套,原先商定好的计划全部作废,再讨论了半天。四家人重新回去翻翻拣拣,减减添添。为哪些该带,哪些不该带,继续烦恼,大人小孩争来争去,都吵将起来。
离别的时间到了,外公颤抖着手,将门锁上,带着后辈们齐齐地向祖宅鞠躬。所有人都是毕恭毕敬,一脸凝重,甚至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。
外婆擦着止不住的眼泪,劝慰后辈们,“别哭了,别哭了,这是好事哩……不管走到哪里,祖宗们都会保佑我们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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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同去的人不光只有外公外婆一大家子,还有些沾亲带故的中青年人,要跟着去黄泥塘讨生活。罗小勇本想劝他们呆在家里过完年再去,但大伙儿哪还愿意等,哪怕也只不过十来天,他们家里也是这意思。
外公外婆也帮着说情,罗小勇夫妻们也就同意了。四五十号人挤满了六七辆马车,一挂挂长长的大红鞭炮被相继点燃,噼里啪啦震天响,浓浓的硝烟将送行的人群都隐藏了起来。
再说青雀镇这边。到了约定的这天,黄泥塘人给足了面子,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青雀镇的风津渡口欢迎。加上不少前来瞧热闹的人,将渡口围着了里三层外三层。
大爷爷和璈玠叔叔居然还带了鼓乐队。看到江轮缓缓驶进,众人吹呼,鼓乐齐鸣。不知道的,还以为谁家迎新娘子呢。
罗小勇下船后,怪大伯不该如此大张旗鼓,兴师动众的。
大爷爷说,马菊花第一次到咱们黄泥塘村,跟着你背着包袱,静悄悄地来了,村里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举办。这是村里人欠老马家的,一定要给补上。
大伯的一席话,把旁边的马菊花臊得满脸通红。罗小勇心里非常高兴,又莫名地带些酸楚。
刘所长一家也挤在人群中,看到罗天佑他们下了船。刘小露甩开母亲朱瑶的手,欢喜地叫喊着,跑去见被表兄妹们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小妹。小妹叫喊着回应,飞过地跑过来,姐妹俩亲热相拥,蹦蹦跳跳转圈。
罗小勇带着妻儿过来跟刘所长和朱瑶道谢,邀请他们一家人参加黄泥塘村今晚举办的欢迎晚宴。
刘所长乐呵呵地说,“哥啊,即使你们不邀请,我们也准备要去了。哥哥家里的大喜事,做弟弟的自然要去讨杯酒喝。“
马菊花和朱瑶互夸对方越来越年轻,越来漂亮。各取所需,都乐不可支。马菊花要把从娘家带回来的礼物送给朱瑶。罗小勇说,大家要一起去黄泥塘村,先不着急给,不然不好拿。
到了村口,外公外婆一大家子,还有从胜利村跟来的人,都被面貌一新的黄泥塘村给深深震住了,纷纷啧啧称奇。外公马致墉是来过黄泥塘村的,十年前那些破败不堪的房子早被修缮一新,还有许多洋气的新房子拔地而起。这哪是一个小乡村啊,简直是把耒水市的精华部分搬过来了。
外公外婆被安排住进村招待所最豪华的村长套房。外婆仿佛住进了梦境,不,连做梦都没梦到能有这么漂亮的房子。轻轻抚摩没看见的松软的高级皮沙发,满眼的爱惜。几个调皮的孙子孙女,兴奋地在房间里追逐,
一会儿在沙发上蹦蹦,又躺会儿超级松软的豪华大床,再掀开华丽的窗帘,瞧瞧外景,很快钻进洗手间,对宽大的梳洗镜、浴缸,以及大堆洗漱用品研究半天。
外公怕小孩子弄坏了房间里的东西,不停地追着大声喝止,最后干脆让他们回自家分的房子闹去,眼不见,心不烦。外婆却说,孩子们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