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排排挂着的,是之前试妆淘汰掉的戏服。
高鼻深目的模糊侧影,郁寻春一眼就认出了是谁。
“郁老师,认真追究,这件事您是要付刑事责任的。但我们相信您也不是故意的,目前看过监控的只有剧组高层,为了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着想,监控内容我们也不会发出去,这次失火就当它只是一场意外好了。”
郁寻春感觉自己在听天书,明明每个字好像都认识,但听在耳朵里却无比荒谬。
荒谬得他想笑:“这不是我。”
“这不是您,又是谁呢?”旁边场务说。
几人已经非常不耐烦了,要不是上面有人要将这件事压下去,郁寻春早就被警察带走了。
有背景就是好啊,闹出这么大的事,也能轻飘飘用“意外”两个字压下去。
“郁老师,犯错是人之常情,视频都摆在这里,您又何必呢?我们都说了不会追究您的责任。”负责人冷眼看着他,“不过这部戏我们也确实没有办法继续和您合作了,到时候会说是因为您身体不适自行退出了拍摄,麻烦您团队那边也配合一下。”
“不是,这真不是我,”郁寻春很无语,着急之下分贝也上去了,“这分明是池夏,难道你们看不出来?!”
看看,死不承认不说,还要往不相干的人身上泼脏水,这是多嫉妒人家啊?
在场几人相互对视,虽然一句话没说,但是光从表情和眼神,郁寻春就感受到了他们的嘲讽。
“你们什么意思?我说了这不是就不是我,我有什么撒谎的必要?!你们把池夏给我找过来,让他和我当面对质,我倒要问问他这监控里的人是谁!”
有人瘪瘪嘴,小声逼逼:“但凡池老师抽烟呢。”
“我踏马说过了!我从来没在片场抽过烟!特别是道具组这种地方!”
郁寻春双眼发红,脖子上青筋都绷出来了,但不管他如何说如何强调,没有一个人愿意听。
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,太让人憋屈了,郁寻春困兽一样在原地打转:“我说不是我!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能相信我!”
“您这么激动干什么,我们这么多双眼睛,难道还能认错?”直到负责人似笑非笑地开口,“谁让您抽烟的时候不躲着点监控呢。”
几人满脸不耐,揶揄的视线齐齐落在郁寻春身上,像在看马戏团里的小丑。
“操!”郁寻春一脚踢翻了身边的器材箱,巨大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,几人将负责人护在中间连连后退,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。
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……”郁寻春上前一步,场务等人一脸恐惧地伸手阻止他靠近,“你要干什么,你别过来!”
非常惊慌。
而四周所有落在郁寻春身上的视线,都是对他的审视。
所有人仿佛都用同一张面孔,同一种神色将郁寻春围困在中间,讥讽他,嘲笑他,指责他,审判他。
又是这样又是这样!
他明明什么都没做,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的错!
他不想再争辩什么,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。
郁寻春转身往外走,身后却有人嘀嘀咕咕“什么人啊。”
啪——
他脑子里那根早就绷到极限,岌岌可危的名为“理智”的线彻底断了。
郁寻春回头,浑身戾气跟刚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似的:“你再说一遍?”
在外面等了半天,正准备走人的宴青川听到动静过来,恰好看到这一幕,大步流星迈过去,在郁寻春拽住对方衣领前扣住了他的手腕,连拖带抱,废了不少劲才把人带走。
剧组工作人员惊魂未定地凑在一起:“神经病吧?疯狗一样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吓死人了。”
那边郁寻春在宴青川怀里奋力挣扎着,明显有些情绪失控。
“幸好我还没走,你这要是过去一拳揍人脸上,你就完了你知道吗?”他嘴里碎碎念着,单手箍着郁寻春不放,另一只手卡住郁寻春的下巴,强迫他将脸转向自己,“你冷静点,是我。”
郁寻春一口咬上他虎口,趁他吃痛缩手,挣出桎梏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。
啪的一声脆响。
宴青川的脸侧向一旁。
“滚!”
恶狠狠撂下这个字,郁寻春看也没看宴青川一眼,冲出马路拦下一辆出租,车门一甩绝尘而去。
他摸手机时,双手因为愤怒而生理性地发着抖,按了好几次,才将简司州的电话拨出去。
那边开口便是质问:“郁寻春,今晚接你电话的男人是谁?”
郁寻春冷声:“让郁池夏接电话。”
简司州一听:“你又发什么疯!”
“让——郁——池——夏——接——电——话。”
他一字一句。
简司州:“不可能。”
郁寻春沉默一瞬:“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