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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2章 拉近距离 (第1/2页)

这句话过后,客厅内陷入久久的宁静,过于亲密的距离下,提起的心脏从紧张到放松,最后只剩耳边的呼吸声。

苏恕侧过头去看他,昏黄的灯光给沈聿卿加了层柔和的滤镜,工作时凌厉的棱角软化了下来。

他捻了捻沈聿卿领口的碎发,发梢有点潮,发间却是干的。

“你洗完澡了。”苏恕总结般地喃喃低语,又仿佛随口说道,“不要难过。”

毫无联系的两句话听起来很怪异,可沈聿卿却明白这是苏恕不甚熟练的安慰。

“过去很久了。”

他说不上是在劝说自己,还是在宽慰别人,就像他所说的那样,车祸发生在十七年,十七年他从冰冷的医院醒来,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场景是在床边哭哑了的弟弟,耳朵听见的是外公对父亲的失望斥责。

一生和发妻相濡以沫的外公实在想不通枕边人精神有问题,身为丈夫的沈严竟然会察觉不到?

当晚,外公和父亲聊了很久,第二天外公决定带他离开,太过仓促的决定像忽来的急雨,砸得每个人心头一颤。

可父亲没有阻止,连一向骄纵的弟弟都只是眼里蓄着眼泪地拉住他的袖子,小心地问他。

哥哥你还会回来吗?

那一刻好像所有丢失的感官牵扯着情绪回来了。

他来不及悲伤,来不及痛苦,来不及思念,骤然而至的理智让他说出:外公,我不走。

等到他痊愈出院,再见的只是母亲森冷的墓碑,窄窄的照片里盛放着笑魇如花的人像。

于沈聿卿而言,他们最亏欠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,再去追究谁的过错为时已晚。

至亲的离世如同一场细细绵绵的秋雨,时不时地翻动的记忆会掀开一段悲痛的往事,譬如窗外初冬的街景,像极了那晚的寒切。

他这么想着,刚才还抱得老老实实的人突然抬起头。贴在身上着胸腔也跟着小幅度的轻颤,而耳边喷洒而出的热气跟小钩子似的碰得皮肤发痒。

沈聿卿堪堪回神,近在咫尺的脸突兀地凑近。

紧接着后脖子一凉,带着西瓜凉气的指尖在他脖子后来回揉了几下。

“沈聿卿。”

刚才还软声软气哄人的苏恕脸一垮,手撑着沙发直起腰来。

才过抽条期的男生再壮也壮不到哪里去,他一起身,宽松的衣服下摆又落回原处,松垮的短袖挂在肩上显得略微空荡。

“你脖子是哪个小情人咬的?”

唯恐冤枉好人的苏恕确认了好几遍,才低头直视着沈聿卿的双眼。

沈聿卿的瞳色很深,哪怕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也是漆黑沉重的,乍一看一股锐利感和冷感扑面而来,连眼底的情绪都寥寥无几。

想到这里,苏恕有些失望。

向来和小情人这个词不沾边的沈聿卿想说些什么,最后又咽了回去。

看到沈聿卿沉默下来,苏恕私心地想,此情此景就像自己觊觎着放在橱窗里的昂贵宝石。

他明知道宝石很漂亮,必定会吸引不少客人的欣赏,但来来往往的客人中只有他会坚定不移地停在这里。

来的次数多了,他慢慢地会生出宝石属于自己的错觉,直到有一天他再走到这个橱窗,然后悲催地发现宝石不仅被客人拿出来了。

还被野狗舔了一口。

这算是什么事儿?

“别乱想,没小情人。”

沈聿卿拍了下苏恕抵在沙发上的腿,让他挪点地方出来。

苏恕放下腿的同时,又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。

“那是谁家的狗啃了你?”

沈聿卿:“……”

感到这话有些冒犯,苏恕飞快地收回视线,他试图保持着语气的平稳:“咬得挺凶,打狂犬疫苗没?”

沈聿卿抬眼看他,没跟着他的思路走:“四年前被咬的,我二十岁谈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吗?”

苏恕喉间一哽,顿时没了虚张声势的劲儿,四年前他还在上初三,沈聿卿大半时间精力给了他,身边别说人了,连阿猫阿狗的影子都没有。

苏恕站着想了片刻,一声不吭地回房间睡觉,临上楼梯前他没回头,只留下一句。

“没事早点睡觉。”

楼上响起很轻的关门声,沈聿卿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客厅的吊顶大亮着,扶手上的毯子挤进沙发的缝隙。

沈聿卿的视线停在苏恕刚才经过的地方,直到手机一声嗡动,才起身回卧室。

可没想到,他才走出一步就碰到了个不明物体。

被误伤的盘子在原地跳了个舞,叮叮咣咣响个不停,而地板上依稀可见几个飞出来的西瓜籽。

显然是苏恕吃完了顺手扔这儿了。

沈聿卿忍住上楼把苏恕喊下来的冲动,捡起“坚强活下来”的盘子放到厨房。

——

整座城市告别秋季迈进寒冬,十二月以来的温度骤降,一学期的课程也慢慢走到尾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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