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新月神教的这几年,他都应该牢牢控制住这批旧部,保证他们的忠诚,可眼下看起来,在这些人的心目中,司空月的地位,显然比法海要高。
法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脸色接连变幻,从最开始的愤怒,逐渐冷静下来,最后看着侯玉霄也冷笑了两声,沉问道:「让我后撤五十里,教主这是打算让我迎侯景上岸了,侯景上岸是来干什么的,侯玉霄,你心里,应该有数吧?」
…………
侯玉霄沉默了一阵,轻轻摇了摇头。
「神教大军陈兵在建业府以西,世人都道,教主要攻打侯氏,荆天羽已率部赶往建业府,同盟所有大军已经渡河过来,不出意外,是为响应侯玉端的求援,同盟担心侯景在后方作乱,所以答应侯玉端支援河西时,提出要让侯景南下帮忙,侯景现在南下了,教主非但不让我阻拦,还命我带大军后撤五十里,这明显就是在给侯景让路,侯玉霄,事到如今,你还装什么湖涂?」
法海冷笑连连,他当然不相信侯玉霄不知道。
以此子以往的聪慧,事到如今,不可能还看不透司空月的计划。
司空月让他留出地方给侯景大晋上岸,就代表新月神教跟侯景,本身就是合作关系,同理侯氏也是如此,所谓的新月神教陈兵建业府,压根不是想攻打侯氏,而是要把同盟的大军骗过来。
河东同盟囊括四大圣地,包括两家书院,司空月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的隐患不管,只针对一个就在旁边的侯氏,包括侯景,他甚至还未收复冀州全境,麾下大军不过千万,这样的侯景,再加上侯氏,对新月神教来说,也不算什么,真正能阻碍到新月神教的,还是河东同盟。
除掉河东同盟,才是司空月的真正目的。
法海的认知中,侯玉霄被侯氏驱逐出来,心中对侯氏,对侯景,应该是恨之入骨才对,所以此刻看到司空月跟侯氏又合作,心里应该是很不好受才对,所以他才对着侯玉霄冷笑,故意这么说出来,也是在试图激怒他。
可是,站在他面前的侯玉霄,神色依旧平静。
司空月联合侯氏灭河东同盟,他就差直接开口说出来了,他不相信,如此简单的事情,侯玉霄回看不清楚。
可是为什么,他会如此平静?
「教主行事,自有其深意,你知道又能如何,不知道,又能如何,你只要带着大军你后撤五十里就行了,其余的事,你该
怎么办,就怎么办!」
法海又被激的身体一震,凝视着侯玉霄十余息过后,不知想到了什么,又微微舒了口气,转头对着身后的大军厉喝开口:
「大军,后撤五十里!」
他一开口,大军众将顿时都纷纷跟着传令:
「大军,后撤五十里!」
「大军,后撤五十里!」
「大军,后撤五十里!」
……………
一连十数道传令声响彻军营四周,所有大军顿时全都闻声而动,千万大军一动起来,那别说五十里,就是五十米,动静也是惊天动地的。
乌泱泱的大军全都动了起来,士卒、战马、战车、营帐………一应辎重很快就全都动起来,大军整体撤离古江岸沿,朝着南边后撤。
侯玉霄没有离开,他还继续待在这里,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古江方向,准确的说是古江的水面,大军开始后撤还不过百余息,古江不远处的水面上,就隐隐出现了一大片的黑色阴影。
那些阴影粗略看有数十道,约摸五道一排,一共有十多排,看到那些阴影的第一刻,侯玉霄的童孔中,就闪过了几道寒芒,脸上的表情,也微微低沉了许多。
「你莫不是还心存侥幸?侯景早就与我神教联合起来了,即便没有你这事,你河西也撑不过这场动乱,说起来,侯玉端还算是救了你侯氏,若真如你之前制定的那般,与同盟联合,抵抗我新月神教,届时侯景、我、再加神教大军,你觉得你侯氏,能挡住三方大军,或者退一万步说,即便加上了同盟,你还能守住这区区的河西之地?」
侯玉霄没有回话,只是神色更加阴沉。
法海也注意到了江面上的阴影,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侯景大军的战船,若按原本计划,他此刻应该是要让大军准备迎战,阻止侯景大军登陆,可他非但没有这么做,而且还让大军加快后撤的速度,同时还对侯玉霄开始了更为激烈的嘲讽。
「侯玉端也算个聪明人,神教之强,岂是你区区侯氏加上同盟就能抵抗的,你先前心比天高,妄图抵抗神教大军,忤逆教主,若不是他与侯景合谋将你驱逐出侯氏,此刻只怕你河西,早已沦为焦土,现在,侯玉端、侯景一道为教主效命,一旦击溃同盟,神教君临天下之日就指日可待,届时你也是神教一员,能匍匐在教主膝下,你也算是有福了!」
法海似乎知道侯玉霄的痛点在哪儿,说到最后一句,明显是在暗讽侯玉霄在司空月面前的卑微姿态,前面的那些旧事重提,无非也是想借侯氏的事,继续揭侯玉霄的伤疤。
只可惜,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