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“姐,感觉怎么样?”
田竹眯着眼儿,想了想,说道,“感觉好像还不错,夹起来以为是块姜,咬下去才知道原来是肉。“
田家宴席结束后,田兰拉着罗天佑去找房子。罗家住了一大家子,还有刘碧瑶和刘小露,她可不想天天被那两位大神压着。
八十年代的京城,想买房不容易。绝大多数房子都是单位或街道分配的,老百姓仅有居住权,没有房产权。但还是有些很老式的房子属于私人所有,这种房子不好找。
两人寻到什刹海银锭桥附近一条老胡同时,看到路口有个小书摊,守摊的是位全身收拾得干干净净精神矍铄的老头。
罗天佑看书摊上摆了许多线装古籍,顺手拿起一本翻阅起来。越看越心惊,这些都是白绵纸线装明代刻本,除了文学文献,还有医学文献、家谱族谱,以及拓本、棋谱、画谱等。所有书籍品相完好,看样子就一直被人精心保管着。
他向老人询问书籍的来历,老人缓缓起身,说道,“可见你是识货之人,这些都是祖上遗留之物。”,说罢,向罗天佑叙述起自己的家世。
老者的祖上是鼎鼎大名的收藏家完颜景贤,张伯驹在《北京清末之后之书画收藏家》一文中盛赞完颜景贤为“清末民初北京书画收藏家之首”。
大运动期间,祖上的藏品被缴被烧不计其数,只有少部分被老者藏在夹墙中,才躲过一劫。
如今家里人口众多,生活艰难,所以想着拿出来换钱,可接连摆摊半个多月,还没遇到合适的买主。
罗天佑问他家里还有多少,老者见罗天佑和田兰打扮不俗,是有钱的主,便邀请两人到家里闲坐。
老者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,什刹海边上,独门独院,看起来虽然寒酸,但收拾得整洁清爽。
进了垂花门,庭院里有两棵古树,一棵枣树,一棵龙爪槐,米多高的青花大水缸里养着几尾鹅头红。
七八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聚在一张大理石桌前玩“挑棍”的游戏,见到有客人登门,全都笔直站好,恭恭敬敬地向客人问好,显得非常有家教。
罗天佑感慨道,“不愧是名人之后!“
老者赧颜摇头,叹惜道,“让你这后生仔见笑了,不孝子孙,愧对先人,连家业都守不住呐。”
罗天佑安慰老者,不过时势艰辛,与人无关,不必自责。随口说道,“老伯,您这院子看起来很大,有不少房间哩。”
老者答道,“可不嘛,不瞒两位,祖上阔的时候,这院子只是一处别院,逢年过节,交待客人住的,自家绝对是看不上的……唉,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……你要问这院子有多少间房啊。正房、东厢房、西厢房,再加上耳房、后罩房等,共有四十九间,取其圆满之意。“
西厢的书房内,一尘不染,整齐地摆满了书籍,到了这里,罗天佑和田兰见识到了真正的世代书香门弟的气度和底蕴。
罗天佑表示,只要价格合适,您这房子里的书全要了。又问老者,这院子里都住了哪些人。
老者说,除了自己,还有七个儿子,七个儿子都成了家,有了娃,算下来院子里住了二十一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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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兰问老者,“老伯,您这院子卖不卖?“
老者笑道,“小女娃,你倒是拿我这糟老头打趣。要是把院子卖了,我这一大家子住哪去?然不成睡大马路?”
罗天佑说,“老伯,我们还真诚心想买。如果您愿意转手,我在西单千山大厦后面一栋带电梯的居民楼,两室一厅的房子,我给您八套,现代化新式家居都给配齐喽,拎包入住。”
老伯动心了,但还是不敢相信,哪有这好事?自己这破院子,能换那么多漂亮的楼房,难道天上真能掉馅饼不成。
这两个年轻人还真不是开玩笑,将老者拉上车,直接带他去西单千山大厦后面看房。
老者的眼睛都看直了,跟精装修的楼房相比,觉得自家跟狗窝相差不了多少。屁股坐到沙发上试了试,都舍不得站起来。
罗天佑问道,“您觉得怎么样?要是愿意,可以叫您的儿子儿媳们也来看看,听听他们的意见。”
老者生怕罗天佑反悔,连忙跟他去打电话。七个儿子和儿媳妇接到电话后,跟单位请了假,坐着公交车来了。进门前还有些半信半疑,一路嘀咕着,老爷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。
事情办得非常顺利,老者一家看这边家具齐全,甚至等不了明天,当即返回家,简单收拾些衣服被子等物,麻利地把宅门钥匙交给了罗天佑和田兰,拖儿带女,坐上雇来的两轮马车,直奔西单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