顷刻间,刚刚平静下来的营帐再度风云突变。
在场无数尊者被压得只能战战兢兢坐在自已的位置上,仿佛是私塾里聆听教书先生讲课的学子,连一个幅度大点的动作都不敢做。
足以见得来人的修为多么高深,已经达到了未见其人便受其压制的程度。
但是更让他们感到好奇和揪心的是……
外面究竟是何许人也,竟然散发出这般惊天动地的磅礴气势。
难道真的是陈幸又或者是陈镇北亲身降临了?
“南家主,别来无恙啊!”
正当一群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坐立难安之际,营帐门帘无风自起,就见几名身着锦衣玉服,装扮雍容华贵的御使款款走来,行的是四方步态,端的是官吏架子。
为首男人约莫着四十岁上下,真实年龄未知,其身着一袭绣着潜龙入渊的云纹锦袍,颜色沉稳而华贵,腰束玉带,佩环叮当,更显身份尊崇。
再看男人面貌,虽有些清瘦,却轮廓分明,一双眼眸深邃而锐利,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。
从他进场昂首挺胸,步履从容的仪态就能看出男人身份尊贵无可比拟,处处都透露着一个字……
官。
而且还是大官!
“他是谁?”
堂下一名尊者愣了愣,下意识嘴巴开瓢说出了这样的疑问。
谁曾想霎时间,整个房间的氛围陡然一僵。
无数双眼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,连这名尊者本人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即将降临。
“糟糕。”
南姜眉头大皱,暗道一声不妙,他刚要开口为这名世家尊者求情,就见那名中年男人身后走出一名高大御使,缓缓抬了抬手,挥动衣袖。
唰!!!
刹那间,一阵狂风席卷而来,整个营帐如同被暴风袭击,被对方以摧枯拉朽般的手段毁于一旦,连天花板竟然也被掀开,昏黄的天空暴露在了众人视线。
随之而来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异兽怒吼。
“吼……”
在吼声结束的那一刻,撑起营帐的梁柱齐刷刷断裂前一秒还好端端的军事营地,后一秒就成了烂摊子,已然是断壁残垣,令人不忍直视。
至于那名不小心开口询问的尊者。
早已不见其踪影,化作一阵血雨腥风在龙吼声飘飞到了不知何时。
简而言之,他被这一声龙吼给轰成了泡沫。
“还望李大仁手下留情啊!”
就听扑通一声,刚刚还对一众世家尊者们发号施令的南姜,竟然直愣愣跪在了地上,眉头紧皱,脸色端是无比凝重。
这一幕直接把所有人都给看呆了。
要知道,南姜再怎么说也是道果巅峰的强者,试问在场之中近百余人都没有一个赶得上他的修为,大多还停留在灵根、道花境界。
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手眼通天的军侯世家的家主。
竟然会在万千目光的注视下,如此卑躬屈膝,低三下四,这叫众人怎么能够相信?
如何能够接受得了啊!
再看那名南姜面前的中年男人,不仅没有任何受之有愧的情绪,反倒是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四个字,仿佛对这种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。
并且,没有一点要让南姜起身的意思。
“南家主,本官是否告诫过你,既然选择了为我大雍做事,便不能再脚踏两只船,做吃里扒外的小人。”
中年男人淡淡开口,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。
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南姜一眼,仿佛是觉得这样会污染了自已的眼睛。
此话一出,南姜顿时诚惶诚恐,连忙摇起了头。
“李大人何出此言?我南姜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动过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念头,更非大人口中的墙头草,还望大人明鉴!”
“哦?这么说来,倒是我冤枉你了,南尊者。”
“不,不敢!”
南姜后背发凉,假如是别人对他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,他必然要将那人碎尸万段,然后扔去喂给野狗还不止。
但是在这位李大人面前,南姜是一点忤逆之心都不敢有,因为对方是真正掌握了他的命根,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诛连九族,弹指间覆灭整个南家。
“呵,最好如此。”
李大人面无表情,坐在了方才南姜坐着的首席上,好似这里天生就是为他打造的位置,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可染指。
而随着他进门的几名御使,同样是不苟言笑,规规矩矩站在了对方的左右,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放松警惕。
不过从他们的面目表情能看得出来……
这些不知来历的御使对于南姜等一众世家尊者十分鄙夷,姿态高高在上,仿佛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在俯视与不屑。
“咕噜。”
王灵深深咽了口唾沫,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面孔,但又叫不上来名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