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霍勉欲言又止。
难言的目光仿佛在说:整个大承除了太监,就你见陛下最多。
宁如深没看他的表情,算着日子道,“陛下来得好快。”
比他当初快了好几日。
霍勉神色一动,“陛下莫非是……”
话音刚起,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想。
前方地平线后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——疾行间转眼在尽头扬起一片飞尘。
宁如深心头也像是被马蹄擂出了鼓点。
他屏息看去,只见一队飞骑自地平线后踏尘而来,赤红旗帜迎风猎猎。
李无廷一身银甲,飞驰于队伍最前列,玄色披风在身后招展。随行侍卫紧随其后,如一片黑云压境,冲破了莽莽黄沙而来。
队伍在几息之间便近了。
李无廷身跨高头大马,停在跟前。
宁如深心跳漏了半拍,朝人直直看去。还没看清对方的神色,便听众军将士和长绥官员齐声叩拜:
“臣等恭迎圣驾!”
他立马反应过来,一并拜下。
低着头间,似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头顶,隔了两息,前方传来一声:“免礼。”
霍勉应声,“回陛下,都吃完了。喔…宁大人还没!他上午守着伤兵,来得晚。”
随后他似随意道,“你们饭都吃完了?”
他疑惑地朝人看去:?
甚至千里奔骑,不落近卫之下。大概是他平时总“不务正业”,宁如深差点忘了他身为大内总管,必然有几分本事。
清冷而熟悉的声音落下。
时隔两月,宁如深都恍惚了一瞬。
霍勉,“宁大人有事要禀?”
霍勉似疑惑,没事来做什么?
一路上百姓夹道,人声鼎沸。宁如深按规矩跟在侧后方,目光落向几步之外的李无廷。
宁如深跟了进去,主帐中搁了沙盘、舆图,周围置了将领议事坐的座位。
“哎呀!宁大人,你这都瘦了啊……”
宁如深被他的操作震了下!
这一抬头,正撞入李无廷的眼底。
宁如深赶紧挥散,“去去,不是。”
轻落的声音中煨着余热。
现在李无廷来了,他这个监军再进去旁听的意义不大。
·
霍勉打量,“你别是真被晒晕了吧?”
这熟悉的被支配的味道。
他咽了咽,热着脸喔了声,咬着肉干走了。
“……”宁如深,“没事。”
宁如深转头看一行人开始忙活,这才反应过来:
宁如深忙溜过去,“喔。”
却见李无廷正看着他,像是很轻地笑了下。随后朝他示意身侧,“先等一会儿。”
他心头有些萌动,又有些生怯。
他又将视线收回:看来是他多想了。
这次御驾亲征,连德全也一起来了。
中军主帐为一军之帅所在的营帐。
…
宁如深嗯了声,转头出去了。
“战事吃紧,折腾什么?”霍勉挥手,“我就……”他顿了顿,四下望了眼。
宁如深抬头看去,却看李无廷侧颜冷俊,目光落在了道路两边。
李无廷静静看向他,眸中压了点热意。薄唇微一动,又在众目睽睽下将什么掩了下去。
宁如深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,难不成要他说:他就是来主帐里随便溜达溜达的?
挺拔的身形裹了银甲,透出几分冷煞。
宁如深被这一眼看得呼吸微乱。
之前是霍勉住,现在圣驾亲临,自然是由天子来住。
“……”霍勉趔趄了一下,转头。
正当这时,长绥知府忽然上前:
孙伍收完又请示,“将军,那咱把周围的哨岗调调?给你在旁边扎个帐篷。”
还是天家的粮香香。
他忙活了会儿,回来时正看到何良几名副将陆陆续续出了主帐,应该是结束了议事。
“陛下,是否要重新收拾一下主帐?”
李无廷也看了过来。
李无廷便朝人看去,一抿唇,喉结动了下,“去吃饭。”
“那你是没吃饱?刚不是饭还没吃完。”
宁如深踱过去,“能进了吗?”
他一出帐篷,就看德全守在门外。
一行人下了马,穿过城中。
宁如深不好意思地看去:啊,忘了前面还有个霍勉。
宁如深抬头:?
进了主帐,里面只有李无廷、霍勉和几名亲兵。
随后目光往宁如深身上一落。
李无廷走到沙盘前低眼看去,一手解了披风,露出宽平的肩背。他刚看了两秒,忽又一顿,抬眸看了眼宁如深。
…
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