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脚步突然顿了下,又退回来看向他怀抱的衣服:
“你……要去河边洗?”
宁如深其实也没经历过那种大场面。
他迟疑了两秒,试探,“我康康去?”
霍勉张了张嘴,领着他过去,“行。”
宁如深跟着人一路去了河边,还没到河畔,便远远瞅见乌泱泱一片赤膊拍击着水花。
等走近了,场面顿时更为震撼。
军中士兵成千上万,这会儿虽然只来了一小部分,但依旧挤挤攘攘下满了一大片河。个个赤着上身,肌肉精壮地隆起,大喇喇地立在河中,随手将水拍上深麦色的后背。
“………”
宁如深直接震住了!
这简直跟下…荞麦饺子似的。
这都不单是大澡堂,还是人挤人的露天大澡堂。
澡房里条件就要好很多。
“派人泄露点军情。”宁如深随口合计,“…比如我大承戍边有三十万大军,将军与知府不合,后方也粮草没了补给……”
与此同时还有些轻鄙:优柔寡断的大承文官。
宁如深,“……”
几人立马哗啦哗啦打起铁拳。
这头开始了对北狄的虚晃一枪。
何良一瞬大惊,“那怎么行?咱那群大老粗,浑身泥点子,你本来干干净净的都给洗浑浊了!”
·
陆伍两人正要走,又被宁如深叫住。
一进到帐中,只见霍勉站在前方。
北狄兵:?
霍勉一把将布塞回去,起身,“喔,说是奉命来挑衅我军,刺探情报的。来人,拖下去严审!”
“将军,逮到了!”孙伍指认,“就是他们天天骚扰边关百姓,今天还烧杀劫掠了!”
这会儿,他们几人已经在帐中坐下,宁如深对霍勉说,“我想留一个先不审,好吃好喝地放着。”
霍勉好奇,“专业的?”
两人顿时目露凶光地看去。
军营里也有单独的澡房,只是洗得比较慢。
德全耳朵一竖,“喔?”
霍勉把塞嘴布一抽。
这一出声,似拉回了人的思绪。
“……”霍勉大为赞叹,“好!”
李无廷蹙眉扫去,“你喔什么?”
“行了。”李无廷呵住他。
“会不会太刻意。”霍勉斟酌。
他们心头顿时生出点希冀。
一行人噼里啪啦地进了主帐。
霍勉看不下去了,“算了,走吧。”
下一刻,就听人说道,“要审人的话,我这里有专业的。”
“宁大人,下来搓背啊!”
宁如深抱着衣服随霍勉过去,还有些感叹,“我这样,会不会显得很不合群?”
众人的沉默中透出几分感慨的味道。
在他站立的那几息,河里的定远军也注意到他。有几人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,似觉得自己太过粗犷。
他压着耳根的烧热,哑声说,“他真是……在外还不知收敛。”
德全不明,“陛下?”
……噼里啪啦?宁如深揣着袖子,探头循了过去。
消失了一天的孙伍回来了,手边绑了五六名北狄骑兵,羊毛夹袄一路挤挤蹭蹭都被磨出了静电。
北狄兵,“呜唔勿!”倒是让他们说话啊!
宁如深靠在椅背里,想起他曾经用过的这招,依稀记得效果甚好……
宁如深点头,“我把锦衣卫带来了。”
看霍勉不介意,宁如深就转头叫来陆伍和拾一,指了指地上的几团羊毛,“从舆图军情到皇室秘闻,通通审一遍。”
现在不但没什么人,还有温水供应。
……
霍勉看了他几眼。
正好何良迎面走过来,他就将人叫住,一指,“宁大人试图去河里混洗。”
霍勉似有明悟,“你的意思是?”
李无廷眼睫一颤,抿了下唇。
几名北狄骑兵被堵着嘴:唔唔唔!!
北狄兵,“呸——”
走到一半,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动静。
“几个人一起被抓,最后只有他一个全首全尾地回去,不管情报是真是假,他都不能不报。一个立场不明的探子,几道虚实不明的情报。”
外敌当前,军情为要。
而另一头,一只鸽子飞入了京城皇宫。
北狄兵转头,就看一只纤白的手腕抬起。出声的人肩披薄衫、乌发明眸,一副柔弱的文官模样。
你们定远军还真是亲兄弟。
宁如深洗完澡出来,披了件外衫,将半干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,往回去的方向走。
德全立马啪啪掌嘴,将扬起的嘴角扇下去,“哎呀~奴才多嘴!这是奴才能问的吗?奴才可真该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