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出去吧。书在你手里,多少还能有些用处。“
”爷爷,您看起来也很穷啊,要是把书卖了,得了钱,可以过得很舒服啊……要不我帮您卖?“
老人深深叹了口气,皱着眉头,眼睛流露出少许忧伤,“人这一辈子图啥呢,不就是图个心安吗?有些人为了心安,拼了命去弄钱、弄权。我呢,作个老老实实的医生,给乡里人看看病就心满意足了。这书,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,留在我手里也没啥用了,指不定哪天就被水泡了,被虫子蛀了。你这孩子,我看心性不错,交给你我放心,好好保管它,别尽想些乱七八糟的。”说罢,假装生气地轻轻敲了敲罗天佑的脑袋。
老人言已至此,罗天佑眼窝儿一热,多么纯粹,多么高尚的一个人啊。不再推辞,向老人讨了一块油布,把书细心包上,贴身藏好。
“爷爷,请问您的名讳是什么?”罗天佑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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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爷爷叫孙俭,可记住了。”老人笑眯眯地答道。
“孙俭?!”罗天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。这时才想起来,自己在哪见过老人了。
孙俭爷爷还是当地的一个名人,祖上打曾爷爷起就在这大山里行医。医术呢,谈不上多少高明,仅限于治些头痛脑热肚子不舒服。
山里人容易生病,可没什么钱。老人心地特别善良,看不得病人家苦,给人治好病后分文不取是经常的事。这样一来,反正过得比普通人更穷,甚至连媳妇都没娶上。
老人除了给人看病,有时也会采些药材到镇上去卖。药店老板看中了老人的人品,将他留在店里做驻堂的医生。
五十年代,药店搞公私合营。老人又回到山里,依然悬壶救人,行善无数。直到完全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后,才被本家人送到镇养老院,最后在养老院去世。
老人生前普普通通,死后却得以享受哀荣。入土那天,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赶来送葬。也是在那时候,罗天佑才了解到老人的感人事迹。眼前的老人跟记忆中贴在镇宣传栏的画像一模一样,应该是他没错了。
在老人要求下,罗天佑正式行了拜师大礼,从此改称师傅,拜师所需的六礼束脩则待日后补上。师傅没有藏私,将自己所知道千山里能采到好的草药的地方都一一告诉了罗天佑,为了让他更听得明白,又拿来纸笔,画上简陋的地图。
临别前,师傅紧拉着罗天佑的手走出屋外。面对群山,又絮絮叨叨将采药的地方指点一遍。
“孩子,有空就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啊,我手把手的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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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哩,师傅。”
虽然相处时间不长,罗天佑真把老人记到心底里去了,对老人产生了深厚的眷恋之情。路还得继续往前走,远远不到停歇的时候。罗天佑依依不舍地告别老人,朝着老人指点的方向再出发,身上的力量似乎更多了,行走的脚步越来越轻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