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……”卢章腿一软,差点跪下。
李无廷沉沉看向他,一言不发。
拾一欺上瞒下两头倒的事……
宁如深走过去,“多少圈了?”
李无廷默了两秒,“嗯。”
很明显其他两人也想到了。视线交互间,谁也没来破冰。
与此同时,宁如深的马也猝然受了惊,抬起前蹄一阵嘶鸣。
指节叩了下桌案,“赐座。”
尹照,“中途我看投壶去了,没数。”
卢章几人松了口气。
站立间,大腿被磨到的地方有些刺痛,后腰以下也被颠得酸软。宁如深动了动腿,又揉了揉腰,整个人在旁边磨皮擦痒。
“回陛下的话,是臣的护卫小石子。”
宁如深不好戳得太破,转头望向场中嘀咕,“不像是尹指挥,会是谁出手相救呢?”
场中的比试还在继续,李无廷目视前方,端正地坐在位上。
“……”宁如深张了张嘴,“是。”
就全部都要被大喇喇地遛出来鞭尸。
宁如深惊讶,“这么久了,才十二圈?”
宁如深本来在岁月静好地遛马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迫近的马蹄声。
可一旦点破了,李无廷派锦衣卫天天丢他石子的事……
李无廷起身离开了看台,宫人侍卫们一道跟随离开。
“喔,拾一,你也来向陛下复命?”
眼看两匹马要擦上,一枚小石子突然从旁飞弹而出,直击在卢章那匹马的后腿上:啪嗒!
隔了两秒,拾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跟前,“有什么事?”
首场比试没过多久便结束。
四周点起了火,侍卫三两巡视着。
下一秒,身后传来了李无廷的声音,“宁卿是在同谁说话?”
宁如深转头看去,只见李无廷带着德全和一队侍卫站在跟前。
场中马匹受惊,比试被迫中止。
宁如深从回味中抬头:嗯?
还好没连他一起“特许”。
宁如深又俯身捡起一颗石子,啪嗒。
李无廷,“…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宁如深站在中间,只觉人生难得有这么尴尬的时刻——
天子直属的锦衣卫尹照一把拽住缰绳,惊马安然落地,踏了几下马蹄。
暮色中无人应答。
正高悬空中,一道人影突然落下。
尹照抱着绣春刀站在一旁奉命监督。
折腾了一下午,宁如深回去就洗了个澡、换了身衣服,等他洗完出来,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咴儿——那马吃痛转向,避开宁如深的马狂奔了出去。
尹照,“十二。”
场外传来几声惊呼:“宁大人!”
宁如深暗叹一声,“惊马的事多亏了你。你怎么跟进了春狩围场?私人护卫能进来吗?”
“……”
李无廷细细看过他,“宁卿什么时候开始,喜欢为周围的人邀功了?”
他一抬头发现宁如深居然在慢悠悠地遛马,顿时起了股火。距离拉近的几息间,他念头一动,一蹬马腹猛地贴近宁如深的马,装作偏道蹿了过去!
卢章三人站在台前向李无廷请罪,宁如深一并站在旁边,还在回味刚才那声“啪嗒”。
他正站在帐篷一侧明暗交界的地方。
下一刻,又听上方道,“朕看你们御术了得,可为楷模,特许你们重新比试。二十圈后决出胜负,以便供同僚学习观赏。”
宁如深在旁边待了会儿,又想起那声“啪嗒”来。他酝酿了几息,准备假装不经意地替人邀个功。
宁如深想了想,还是去了一处安静人少的地方,朝着夜色里试探地唤了声,“小石子?”
宁如深若有所感,心头一跳。
最尴尬的是,他们该不该点破相互之间的关系?
前老板、现老板和被“辞退”的墙头草头一次聚在了一起。
话到一半,突然就看拾一瞳孔微震。像是想要溜走,但出于天性又被钉在了原地。
这个位置距离李无廷很近。
家贼也来了吗?
哪怕无关自己的利益。
“……应该不是指这种‘跟’。”
拾一答道,“不能,但锦衣卫都认得我,我进来时没人拦着。”
李无廷,“宁琛惊马受伤,取消资格。”
李无廷余光被他晃得恼火。
脸颊突然被一只大掌钳住,转了回去。
宁如深琢磨:喔,还没人知道你被打发走了……
“……”
他没有别的吩咐,宁如深就在旁边待命。
宁如深一下被高高驮起,惊得一把抱住了马脖子,双腿紧夹着马身,绯红的衣袍迎风翻扬。
上方的李无廷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