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斜,林间的风吹过格外寒冷,李农只望着残阳,对众人说道:“趁落日之前速速回营。”
“张将军,且慢,”李农忙喝止住张温,“这次和石闵狩猎的相关人等,其同袍上司,尽皆看押,一个都不能放过。”
张温只面露难色,“司空大人,这些人都是和我等出生入死之辈,这样做是否……”
李农不容置辩的语气说道:“在事情没清楚之前一个都不能放过。”」
“恭送新人入青庐。”典礼官只宣道。
两人缓缓道进入殿中,栗特康紧随其后,这时殿中卫士长张沈已经在旁。进入殿中的那一刻栗特康只和他眼神相交,一闪而过。
殿内这中间已用青色帷幔搭出一个帐篷的模样,石闵和石韫两人隔着中间的桌子,面对众人而坐。
此时御座之上的李鉴站起,对众人说道:“今我卫国宗室之女与魏王喜结连理,诚为幸事,众人为魏王贺。”
大殿内外众文武皆山呼海啸般高喊“万岁、万岁、万岁”
「“太子殿下,不可,不可。”
东宫内,石宣急欲闯入石韫的居所,只被石韫的婢女小仇阻拦。
“啪”石宣见小仇阻拦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,只猛的打了她一个巴掌怒骂道:“让你侍奉公主,怎这般没有,来人脱出去,明正典刑。”
小仇头抢地,只哀求不止。正在这时卧房里的一个侍女出来,说道:“太子殿下,公主无大碍,醒了。”
石宣闻听此言心中不由大松一口气,见小仇哀求,便也怒气顿消说道:“好生侍奉公主。”随即进入室内。
见太子前来,御医婢女齐齐跪下。虽说公主已无生死大碍,然毕竟失血过多,躺在床榻之上的公主面色惨白。
石宣忙一把抱住自己的爱女石韫,石韫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,发出一声呜咽之声。跪下道御医忙道:“太子殿下,公主脖颈受伤,可千万不可再动。”石宣慌忙将石韫放下,静静的在床边看着爱女。
许久石韫在床上渐渐苏醒了,眼睛慢慢睁开。石宣忙上前,紧紧的握着爱女的手说道:“傻孩子,你怎可这般不爱惜自己,为父好是心疼。”
石韫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说道:“父亲,石闵乃我赵国英才,若遭贼人之手恐于国有损,我,我……”说完边无力的眼睛又闭上了。
石宣只能小心的将她被子收拢,这时婢女来到,向石宣禀道:“太子,石鉴求见。”」
夜已深了,众宾客结已散去,如今冉闵执掌整个宫禁,前赵国皇帝,如今卫主李鉴,已将这邺宫椒房殿让与石韫冉闵这对新人。
此时外面华灯初上,静谧安详,红烛掩映着红色的帷幔,与红色的合欢,将椒房装饰成一个红色的茧房。
时辰已到,众宾客渐次退出殿外,唯见栗特康还在杵在哪儿,石韫不解的问道:“孩子,你在想什么呢?”
栗特康只支支吾吾道:“我,我,我要保护公主。”
石韫噗嗤一声笑出来了,说道:“你去吧,这边没有坏人。”
栗特康走后,却见冉闵看着她,许久冉闵说道:“好久都没见你笑过了,没想到,你却对这个孩子却是这么上心?这是为何?”
石韫只又恢复了之前平淡的神情说道:“杀胡令下无差别,他父母皆死于乞活军之手,雏儿能留一个是一个吧。”
听到“杀胡令”这三个字,冉闵心中一阵悸动。
冉闵直视着她,只正声说道:“治乱用重典,若非如此,岂能肃清孙伏都,刘铢等人流毒。我诚是不得已。”
“惩治祸首即可,奈何尽杀胡人,还,还有孩子,若你得大位,我国之五胡百姓也是你的百姓。”石韫越说越激动,只跪下来说道,“臣妾求你给他们一条生路。”
冉闵看着石韫,也是泪眼婆娑,只从胸怀中缓缓拿出那方手帕,石韫抬头也看到了,一时之间也怔住。
“我自始自终都没忘,哪怕心中射进万千利箭,遍体鳞伤,只要是你石韫,对,只要是你,我总是对汝石氏一族,纵使石氏屡次负我,对这诸胡留有一丝仁慈。但是我是乞活军首领,那日死去的万千将士,若对你们骤而释之,岂能服众。我若登基当矫枉过正,五胡共处当不复刀兵相见。”
“对,你说的对。”石韫紧紧握着他的手,说道,“是我石氏负你,高力大乱,汝力挽狂澜。汝扶保的石遵,本就答应立你为太子,是他咎由自取,石鉴主谋又对你施以加害,石鉴却又苟活于今日。只是更改名姓,是石氏一族负你。”
冉闵只低头道:“杀胡令,我诚是不得已。”
“嘘”石韫只用手指将他的嘴唇按住,却是有点少女的羞涩,“如此大喜之日,你不要说了。”
「“太子殿下,臣弟无能,属下失手还望太子殿下恕罪。”在石韫的寝殿之外,石鉴向太子请罪。
石宣只懒得看石鉴一眼,“你做事不密,没有勇略,此次南征沔阴之战我诸路都建功勋,独独你这一路丧师辱国。看来父皇没有错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