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叔回到住处,顿时觉得睡意全无,又不想在快天亮的时候吵醒妻子,女儿,去空置的那间屋里,抽会儿烟。
黎叔伸手开门,女儿黎素锦如幽灵般,出现在他面前,黎叔把开门的右手缓缓放下,女儿这个时候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,一定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,黎叔清了下嗓子,不好声色道:
“这个时候找你爹,有什么事?”
“昨晚的事情,爹心知肚明,又何必明知故问。”黎素锦冷哼对顶:“爹,您可别忘了,现在陈家已经改朝换代了,现在的陈家大当家,是二老爷陈德望,难不成爹还以为是方宛如?”
黎绍忠气得腮帮鼓起,怒而平声道:“我就这么跟你说吧,陈家当家那把交椅,禽兽是永远都攀不上的,若是行得通,这不没天理了吗?”
黎素锦抿起怒意:“爹做做白日梦倒是可以的,认清事实,那才是唯一的出路。”
黎绍忠指手怒骂:“你给我听好了,我不管你不是陈德望的走狗,但我现在就坚定地告诉你,执念与正义做对,必遭天谴,不是不报,时辰未到。”
黎妻在丈夫与女儿的争吵声中醒来,披上棉衣下床,点上煤油灯,把灯罩套上,拿起煤油灯走出屋里来,看着丈夫和女儿站在空置的那间屋子门口,父女二人吵得脸红脖子粗,互不相让。
“这大半夜的你父女二人在吵什么?”黎妻把煤油灯朝丈夫脸上一照,“绍忠,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,还是?”
“我现在只想休息,其它的等明天再说。”黎绍忠伸手开门,回眸凝视女儿,痛恨发话:“你可以忘恩负义,恩将仇报,但我不行,我害怕自己遭报应。”
黎绍忠把房门紧紧关上。
黎妻,愣得一头雾水。
黎素锦面露揶揄之冷笑。
黎妻柔声道:“有什么事,明天再跟你爹好好说,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,让你爹休息一会,他年纪大了,休息不好会生病的。”
“认不清事实,那才会生病呢?”黎素锦冷言。
母女二人到正屋刚坐下,急促的敲门声,砰砰响起。
黎妻顿感手脚冰凉,心怦怦直跳。
黎素锦心里已有数,这敲门声,一定是二爷的人。
独自在屋子里抽烟的黎绍忠,更清楚这敲门之人,来者不善。
“该来的,就让他来吧。”黎绍忠淡定地继续抽着烟。
黎素锦轻揉一下母亲的肩膀,出去开门。
站在门外的,是陈家二老爷陈德望的亲信顾宁。
“素锦,黎叔在家吧。”顾宁语气冰冷:“二爷,三爷在陈家正屋等他。”
“好,我去叫我爹。”
外面的对话,黎绍忠听得一清二楚,叼着烟斗,不慌不乱地开门出来,声音刚劲有力:
“走吧。”
黎绍忠走到陈家正屋,顾宁扭头离开。
陈家正屋,陈德望,陈兴望,一脸严肃地坐着,阿祥,以及陈家香烛厂供香房的那四名男工人,已在屋里坐着。
除了陈家兄弟二人绷着脸之外,其他人面无改色。
“黎叔,知道叫您过来是怎么回事吗?”陈德望面露怒色。
黎绍忠把叼在嘴里的烟斗拿在手里,若无其事道:“二爷叫大家过来,一定是因为昨晚为大奶奶超度祈福之事吧。为大奶奶超度的费用,我已经计算清楚写在陈家账簿上了,等会我拿来给您过目。”
“黎叔,我知道您演技好,到了这份上,老实交待吧。”三老爷陈兴望咄咄逼人:“您把方宛如和夏翠竹藏哪了,您若是坦诚相告,我和二哥看在您在陈家二十多年的份上,我兄弟二人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若是执迷不悟的话,我和二哥的手段,相信您是知道。”
黎绍忠泰然自若:“三爷的意思是,大少奶奶和夏翠竹不在陈家?所以三爷认为是我把大少奶奶和夏翠竹藏起来的?”
二老爷陈德望扫了眼,阿祥和那四名工人,有意使诈:“阿祥他们都已经招了,黎叔您还撒谎,您嘴巴严是没有用的,有权力有财富,才是最重要的,即便你不看重这些,您也得为自己妻子和女儿着想一下吧。”
“二爷要是这么说的话,趁现在大伙儿都在这儿,咱们就当面证实昨晚的事情。”黎绍忠镇定反诈:“昨晚,我和阿祥以及这四名男工人,大少奶奶,难民们,我们一起跪在火堆旁为大奶奶祈福,大概是凌晨1点钟左右,大少奶奶跟我和阿祥说,回婆婆屋里拿点东西,一会就出来,一直到凌晨两点,大少奶奶都没出来,我和阿祥瞧着不对劲,就去大奶奶吴凤芝生前住的屋里找大少奶奶方宛如,屋子里也没见着大少奶奶,我在想她可能是太累了,回自己屋里休息一会,可能是睡过了。我和阿祥也就不好再去叫她,至于难民们,以及这四名男工人,都是这个时间段相继回去休息的,我和阿祥,莫道士以及他的三位同伴,都是为大奶奶超度完才离开的,我和阿祥两人,是最后清理完后院才回去的,刚回去一会儿,顾宁就到屋里来找我了,昨晚的整个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