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静喻的担忧与牵挂,正如此刻的方宛如,她无时无刻,不在担忧着杳无音讯的陈静喻,以及生死不明的丈夫,久叔。忍着悲痛办婆婆的丧事,陈家兄弟的威逼,自己能否顶得住?
更让方宛如悲痛的是,在陈家兄弟的逼迫下,婆婆的灵堂只能设在她生前住的屋子里。
婆婆的丧礼显得十分凄凉,除了自己这个儿媳妇为婆婆送终之外,做为儿子的陈世轩,是死是活,全然不知。
在陈家生活了二十年的陈世杰,在黎素锦的恶意陷害后,身世已被揭穿,失去理智的世杰,即便不被陈兴旺囚禁起来,他也不会为婆婆送终,他被怨恨蒙了心智,已分不清是非好歹,世杰的愚昧无知,正好中了黎素锦与陈家兄弟的圈套。
婆婆吴凤芝,虽然不是世杰的亲生母亲,但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,含辛茹苦,却敌不过外人的一句话,着实令人心寒。
方宛如跪在婆婆灵堂前,悲痛落泪。
中午时分,黎绍忠和阿祥走进屋子里,走到吴凤芝灵堂前,凝视着悲痛欲绝的方宛如,黎绍忠轻声道:
“大少奶奶,我刚从街市回来,为大奶奶披麻戴孝的缟巾,以及明天大奶奶出殡的祭祀品也都买齐全了,你看一下还差什么,我和阿祥去办。”
“莫岭村的莫道士,我已经去请好了,傍晚时分到来。”
方宛如站起身来,凝视两位长辈,悲痛道:“有劳黎叔,祥叔了,幸好有两位长辈的帮助,要不然,我都不知怎么办?”
“大少奶奶客气了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黎叔老泪纵横:“目睹着恩人夫妇相继离开,我这心里头,就像刀割一样。”
“我的心情和黎叔是一样的,当年若不是大老爷和大奶奶收留,我早就不在人世了。”阿祥拭泪道:“想为大少奶奶多分担一些,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
“两位长辈过谦了,我现在能依靠的也就黎叔和祥叔。”方宛如诚挚道出担忧:“黎叔,祥叔,我需要您俩的帮助,明天上午是婆婆出殡的日子,明晚夜深人静时,把老宅的难民带出去,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盘缠,麻烦您俩分到每个大人的手上,拖儿带女的家人,就多发一点,若不是迫不得已,我也不急于让他们离开,这年刚过,天气还寒冷,既有老人,又有孩子,他们出去无家可归,一想起这些,我心里就不是滋味。”
“大少奶奶,选择夜深人静让难民离开这是好事,可现在的二老爷和三老爷,为了争夺陈家制香秘方,每个角落都安插了眼线,不好出去啊。”黎叔叹息。
“万一让二叔和三叔的人发现了,我有办法应对。”方宛如说道:“婆婆临终前给我准备了一张假的制香秘方,就是为了应对二叔和三叔的诡计。”
“大奶奶可谓是用心良苦啊,只是?”阿祥唉叹:“难民离开时,万一让二老爷和三老爷发现了,用秘方与难民来做交换行不通,二爷和三爷可不是省事的人,拿到秘方后他俩也一定会先囚禁大少奶奶,试用秘方是真是假,一旦试用是假的,他俩心狠手辣,是不会就此罢休的。”
“阿祥说的没错,咱们得想一个万全之计。”黎叔胸有成竹:“咱们得做到,既能迷惑二老爷和三老爷,又能救出夏翠竹,让她和大少奶奶一起离开陈家,难民们也趁这个时侯安然离开,咱们要的结果就是,让陈家兄弟二人,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”
方宛如瞧着两位长辈,听得一头雾水:“黎叔的意思,我明晚也得离开陈家?”
“是的。”黎叔肯定道:“这个计划是我和阿祥在这两天里,经过深思熟虑,才决定下来的,我俩无以回报大老爷和大奶奶的恩情,现在陈家遇到困境,我和阿祥一定会竭尽全力。”
“我现在就说说,这个计划的原由。”阿祥说道:“这余州本地有个习俗,死于非命的男人,其遗孀下葬后的第一个晚上,要过火炕的,意思是为这对离世的夫妻超度,让夫妻二人,一起投胎到人世,下辈子继续做夫妻。我知道这是封建迷信,但这当地人受用,关键时刻,用来应付坏人。”
“明天大奶奶出殡后,我再跟莫道士说明原由,明晚等他和他的同伴开始念经,我就去把难民们也叫过来。香烛厂供香房还有几名男工人没有离开,明晚我也叫他们过来,包括咱们这几人也在一起,凌晨过后,我和阿祥去救出夏翠竹,大少奶奶看到我和阿祥离开,你立马走出陈家,在陈家后院侧门前面的斜坡凉亭和夏翠竹会和,咱们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。”
听着黎绍忠和阿祥一句都没提到世杰,方宛如着急道:“黎叔,祥叔,世杰被关在哪儿?”
黎绍忠眉心拧紧,唉叹道:“昨天夜里,我和阿祥把陈家翻了个底朝天,就是找不到世杰少爷,被关押的地方,世杰少爷一定是,被二老爷关在隐蔽的地方。”
“黎叔,祥叔,我和夏翠竹一旦离开陈家,世杰就一定会成了众矢之的,甚至会危及到生命。”
“请大少奶奶放心,等二老爷和三老爷发现你离开陈家,他俩一定会乱了阵脚,趁这个时候,我和阿祥再去把世杰少爷救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