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宛如按照婆婆的吩咐去做,把门窗关好,扶婆婆到床上坐下,为了让婆婆坐得舒服些,方宛如拿来靠垫,帮婆婆披上棉衣,盖好棉被,确保婆婆身子暖和了,才放心地坐下,倾听婆婆要相告的事情。
吴凤芝瞧着孝顺,贤惠的儿媳,心里十分欣慰,只是,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扶持儿媳了。自己一旦离世,儿媳所面临的,一定是一场无比残酷的厮杀,但愿她吉人天相,逢凶化吉,世轩和陈久能够平安回来,陈家香烛厂还能继持下去。
吴凤芝歇了口气,慈爱的目光,凝视儿媳方宛如,撑着仅有的一点力气,开口说的第一件事,就是有关陈世杰的身世,吴凤芝把世杰的身世,原原本本地告诉方宛如。
吴凤芝刚说完陈世杰的身世,已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方宛如拿来温水,吴凤芝抿了一小口,缓口气,嘱咐道:
“宛如,我走了后,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千万不要告诉世杰有关他的身世,等他成家后再告诉他,让他每年的清明节,去祭祀一下他的亲生母亲,如果条件允许,帮助世杰把他生母的骸骨迁移回来,安葬在陈家墓地。墓碑写上,陈世杰生母,钟氏,让逝者安息。”
方宛如含泪点头。
吴凤芝咳嗽加重,血液再次涌上嘴里,扬起微颤的手,捂住嘴角,攥紧锦帕,握在手心。
方宛如不忍婆婆受如此痛苦,流泪道:“娘,您躺下歇会,等你好些再说。”
“再不说,就来不及了。”吴凤芝一脸痛苦道:“我要说的第二件事,至关重要,那就是陈家香烛的祖传秘方,供香,醺香的香粉配制,冥纸,红烛的制造过程。这些祖传秘方,一代代相传,从未间断过,没想到,你公公却惨遭毒手。”
吴凤芝泣不成声。
方宛如起身,轻揉婆婆胸口,掏出锦帕,替婆婆拭擦眼泪,安抚婆婆躺下。
吴凤芝从枕边的盒子里,拿出一把钥匙,浅声道:
“宛如,你去把梳妆台下面上了锁的抽屉打开,把里面那个木盒子拿来给我。“
方宛如点头,按婆婆所说去做,把木盒子拿到婆婆面前。
吴凤芝把木盒子打开,在里面的红布袋子里,拿出一张纸张递给方宛如,嘱咐道:
”这是陈家的祖传秘方,尽快把里面所记载下来的,一字不落地背下来,把原纸销毁,千万不要让它落在陈家兄弟手里,否则,定会万劫不复。”
“请娘放心,我都记住了。”
吴凤芝把事情说完,已奄奄一息。
方宛如凝视着婆婆气数已尽,痛哭道:”娘,你等一会,我去把世杰叫过来,还有黎叔,阿祥,他们有话要和你说,我一会就回来。“
吴凤芝撑着最后一口气,扬起手,说着最后一句话:“照顾好世杰,听从黎叔的教诲……”
吴凤芝扬起的手,已坠落,静静地闭上双眼。
“娘,娘……”方宛如悲痛欲绝。
今天,大年初二的下午,陈家大奶奶吴凤芝,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陈静喻从夏翠竹住处回来,看到眼前的一幕,悲痛万分,含着悲痛的泪水,冷静地对方宛如道:
“大嫂,大娘已去了,你冷静听我说几句,先隐瞒大娘去世的消息,一定不能让我爹和林智笙的奸计得逞,我立马回林府,把大娘去世的事实,告诉林文灿,叫他找人把我爹和林智笙串通侵占陈家香烛厂一事,传到二伯耳边,等他二人斗起来,咱们才有回旋的余地。
”静喻,我按你说的做。“
”记住,现在除了你我,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大娘去世的消息,包括世杰。”
“好,我哪都不去,就在这守着婆婆。”
“我安排好,马上就回来。”
陈静喻 十万火急地回到林府,把事情的一切告诉林文灿。
事不宜迟,林文灿立刻去赵海的影楼,叫他立马出发,庆红楼。
赵海在自己的影楼精心装扮了一番,油亮的背头,西装革履,亮锃皮鞋,准备前往庆红楼。
今天下午,天气不错,寒冷中又有些许暖和,经过一番装扮后,本就长得高大的赵海,更显挺拨,活脱脱的阔家少爷模样。
庆红楼,是余州当地人都叫得上来的青楼,之所以闻名,那是因为里面的姑娘,除了不俗的容貌之外,琴棋,戏剧,歌舞。每一个都能露上一手,让去光顾的客人,眼前一亮。
正是因为这优势,庆红楼的地域位置即使不占优势,也都能让人远远闻到,里面的灯红酒绿,纸醉金迷。这样的烟花之地,深受纨绔子弟,三教九流的青睐。
穿金戴银,花技招展的老鸨,每天坐在阁楼里,悠然自得地观看着来光临的客人,心里盘旋着,进入口袋的每一笔生意。
今天亦是如此,老鸨坐在阁楼里嗑着瓜子,抿着茶水,时而伸长脖子探个头,往外头街市多瞟几眼,时刻提醒自己,不能错失任何赚钱的机会。垂眸抿了口小茶,眨眼工夫,仪表堂堂,笔直挺拨的阔家少爷,正从街市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