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良早已经是内心纷乱如麻,有些乱了方寸。
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落在其耳中,也是让他立刻安静了下来。
“你是谁?”
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,桓良深吸一口气,也是问了一句。
他明白,如此情形之下,焦躁无济于事,只有安若磐石,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。
“桓公子忘性可真大,这才没多少时日,你便想不起来了......”
刘隆上下打量着桓良,内心升起了捉弄的想法。
“我们见过......”桓良内心思忖,但一时之间却也思索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。
“还请明言,在下确实想不起来了!”
“是想不起来了,还是因为害怕而乱了心神没心思去想呢?”
面对赤裸裸的讥讽,桓良倒也没有半点生气,反倒内心愈发的平静了下来。
“看样子,此人带我前来这里,并不是要拿我问罪。从他的话中,或许我们二人真的见过......”
“该死!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?”
从刘隆的三言两语之间,桓良的内心就有了大致的判断,可见其心思缜密。
见状,刘隆也是发现了眼前这位小子情绪上的变化。
“在这样的环境下,此子竟还能有如此沉稳的心思,不可多得!”
欣赏之心,蓦然升起。
也就在这时候,桓良突然开口道:“公子,若我猜得没错,第一次你我见面是在邓将军府门外;第二次见面应当是在永隆书坊。”
如此笃定地说出此话,他也是在冷静下来之后想到之前洛阳狱中缉拿自己的蔡伦。
“绝对是他,否则的话,这下人怎么会出现在洛阳狱中......还有他能自由出入狱中,说明这位公子的背景着实不简单!”
但如此一想,桓良也是松了一口气,笃定今日自己绝对性命无虞。
一旁的张衡看到这一幕,也是没敢有半点言语,只是有些好奇刘隆的举动。
他也先前在天子的口中已经知道,此人是城中哄抬字典价格的始作俑者。
从此人前来到现在,眼前这位天子的话无一不说明,他们认识。
但,一想到少府一众人辛苦装订的字典却被这人拿去谋私,他的心里就升起一抹憎恨。
刘隆听罢,也是嘴角一笑,朝着蔡伦挥了挥手。
蔡伦立刻会意,点了点头,摘掉了桓良头上的头套。
这一瞬,两人四目而对。
一个目光含笑,一个目露震惊。
“真是他!”桓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,内心还是久久无法平息。
“许久不见,桓公子别来无恙啊!”
“多谢公子今日搭救,否则今日必将身处牢狱,不得见天日!”桓良深深一拜,言辞之间极为恳切。
刘隆内心暗道,此子这番话说的简直是聪明至极。
“嗯,那要看你能我带来什么价值了......”刘隆很是平静,双目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芒,看了过去。
“公子,你让人带我前来,肯定是和字典有关。当日我曾夸下海口,说过可为公子谋利。如今,想必公子也清楚我的手段了!”
桓良抱拳揖礼,恭敬道:“我一定会为公子带来想要的东西,让您满意!”
刘隆摇了摇头,轻笑道:“手段倒是有些,但过于蝇营狗苟。至于谋利,贪小利而忘大义,不过尔尔!”
“我是对你说过缺钱,但这点小钱,不过沧海之一粟,实在微不足道,提不起兴趣。”
桓良眉头一皱,一时间摸不清楚眼前这个少年的心思。
刘隆也不理会,径直朝前走了出去,缓缓道:“走,带你去个地方......”
“没听到吗,还不快走!”蔡伦站在身后,用手推了推桓良,恶狠狠地说道。
张衡等人也随即跟了上去。
不多一会,随着穿过少府前庭,便传来了阵阵敲打之声。
“这到底是哪里?”就在桓良思前想后之际,一幅景象呈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只见偌大的场地之上,有许许多多的匠人正在劳。
而在众多人群之中,他一眼便看到了远处堆积如山雪白的纸张。
“这......这是造纸!”
如此浩浩荡荡的场面,也是让桓良震惊不已。
刘隆嘴角微笑,没有理会,而是继续向前走去。
很快,穿过造纸的地方,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作坊,这里正有许多匠人正在进行雕版印刷。
“难道这是雕版......”桓良内心一动,小心朝着一旁靠近了一下,立刻便看得清楚了许多。
这一下子,他越发琢磨不透走在他前面的刘隆。
“既能造纸,又有雕版印刷术,他究竟是谁,能坐拥如此规模庞大的产业!”
猛然间,一个前所